【米英】so sick
#味音痴 阿尔弗雷德·F·琼斯 X 亚瑟·柯克兰
#非国设
#听歌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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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忘记了自己是第几次醒来了。
他眯着眼看了看窗户，发现窗外的日光仍然能够透过他遮光能力不佳的窗帘，于是他又卷紧被子，翻了个身。他厌恶一天中所有太阳没有落山的时间，因为似乎除他之外的所有正常人都会在这个时间段保持清醒。
而其他人的清醒意味着他们会使用手机，并且在社交软件上更新自己那些阿尔不愿意看见的美好动态，以及向阿尔发送诸如为什么请这么久假一类的嘘寒问暖。
他想到这里，将脸埋进枕头，试图使自己陷入新一轮的沉睡。迷迷糊糊之间，他似乎听见了一阵杂乱的敲门声。他不愿意动弹，于是用手遮住了耳朵。但屋外的人仍然没有放弃，继续用着令阿尔烦躁的力度敲着这个狭小的公寓的门。
到底是谁他妈非要找我，都找到我家门口来了。
阿尔想着，扶着晕眩的头下了床，摇晃着走到了门口。他探身附在猫眼上，看见了自己的同事乔恩。他打开了门，对方则有些惊讶地跟他打招呼：“啊，阿尔，没想到你现在迷上当吸血鬼了。”乔恩打量着阿尔凌乱的金发，以及混乱作息造成的苍白皮肤。
“唔，什么事？我不是跟公司讲了我需要享受我的年假吗？”
乔恩拍了拍阿尔的肩，侧身挤进了房门，“没错，所以我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才来的，”他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不悦的阿尔，笑了笑，“你怎么回事啊，我真的难以想象能够见到这么颓废的你，我以为你们这种加州阳光晒大的人这辈子都只会活泼开朗地笑呢。”
阿尔顺了顺额前的头发，“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乔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阿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在阿尔面前晃了晃，“《灵欲春宵》，你求着我让我帮你弄的两张电影票，当时甚至答应帮我买一周的午饭作为交换。”
阿尔在看见两张电影票的瞬间有些发愣，他盯着乔恩晃动的手，一时间失语。乔恩没有看见阿尔的神情，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我还挺难想象你这样的人会喜欢看这种文艺片…不过之前没问呢，你另一张票打算跟谁去看？”
阿尔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那两张票，但心中这一个月以来一直避免去回想过去的栓阀在这一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粉碎。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喉咙深处一阵哽咽。他痛苦地蹲下身子，额头抵在膝盖上，发白的手指狠狠地抓进了发间。乔恩慌忙弯下腰拍着阿尔的背，听着他被闷住的哭声。乔恩凑得更近了些，他听清阿尔哭声中其中夹杂着含混不清的话。
他听见阿尔在大哭中只是重复念着一个名字，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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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在电影院的售票处一口气买下了六桶爆米花，然后在售票员和其他观众诧异目光下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放映厅。
《灵欲春宵》。阿尔打量着电影海报。
他把所有爆米花全部堆在了他旁边的座位上，然后身子缓缓地滑低了一些，让自己的头和后背都贴靠在椅背上。
为什么他会喜欢这种冗长无聊的电影啊，总感觉同场的观众至少要和两个我的年龄一样大。阿尔抓了一把爆米花，一边嚼一边想着。
不过，他的爱好和品位不就是像个老头子一样吗。
他沉默地看着电影开始前的广告，继续味同嚼蜡地吃着爆米花。影厅的灯光暗了下来，片头播放时，阿尔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重映的老电影。阿尔看着影片里的男女主的婚姻逐渐变得千疮百孔，看着他们在亲密关系里相互折磨。最后，两人都在对方的羞辱和讥笑中变得心力交瘁。一切关系只剩下无尽的恨和无力的爱。
阿尔本以为自己会在漫长的两个小时里昏睡过去，但他却认真看完了。电影的片尾和影厅重新亮起的灯光照在阿尔的脸上时，他苦笑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在告白成功的那个夜晚，像个兴奋的小孩子一样，紧紧抱着亚瑟转了好几圈，还对着大海欢狂地大喊大叫。他记得，亚瑟当时也是和他一起开心地笑着，甚至为了和他多待一个晚上不顾工作改签了机票。
可是后来呢，他们会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就进行无休止地争吵。阿尔对着电话愤怒地质问着亚瑟，而电话那头则永远都是沉默来应对阿尔所有的质问和怒吼。阿尔会因为前一夜的争执而神思恍惚，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次在敲好代码后直接没有保存关掉了电脑。阿尔也问过办公室坐在自己旁边的莉莉，如果恋爱中吵架了怎么办。莉莉也很干脆地回答，赶紧拥抱一下，一切都会好的。
赶紧拥抱一下。阿尔隔着咖啡氤氲的热气看着电脑上因为自己低效工作而堆积的漫长to do list，叹了口气。自己和亚瑟都很忙，又在不同的地方，能够每晚打个电话已经是奢求了。
阿尔走出电影院的时候，被扑面涌来的夜风吹得清醒了一些。他打了个寒颤，但还是决定步行回家。他把外套的衣领立了起来，将手揣进口袋里，在一盏一盏的灯光下缓慢地走着。冷风把他的脸颊吹得有些发疼。忽然间，他停下来脚步，将口袋里的票根掏出来，在幽微的路灯下看了一会儿。阿尔意识到，亚瑟大概是在此之前已经看过了这部电影。而他当时一直念叨着想一起看一次《灵欲春宵》，是不是是希望能够让自己意识到维持一段关系或许并不容易。
会愿意把这种电影看两次，他的爱好和品位果然就是像老头子一样。
阿尔胡乱地想着。
但亚瑟或许也不满我很久了，毕竟他当时提出分手的理由不就是觉得我永远像个不成熟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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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参加办公室的聚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自从和亚瑟分手之后，没有人成功把他邀请到任何一个聚会上。在阿尔重新坐到同事们旁边时，其他人也只看到他一杯一杯地喝着面前的威士忌。
“哎，阿尔，怎么这次不给大家讲你当时怎么捉弄你高中的数学老师的了？”带阿尔进公司的前辈埃里克端着酒杯走近他，嬉笑着碰了碰杯。
阿尔抬眼看了看埃里克，笑道：“这些事情不早就讲过了，你没听腻我都讲腻了。”
“是吗？”埃里克仰头喝了一口酒，“你好久没来和我们聚了，还挺想念你每次都能和我活跃聚会气氛的。不然我一个人根本没法让这群只想着工作的人活跃起来。”
阿尔没说什么，只是和埃里克一起喝着酒。莉莉也凑了过来，她好奇地看着阿尔。
“不过那段时间你都在忙什么呢？感觉你状态也不是很好。是生病了吗？”
阿尔抿了抿嘴，嘟囔着说：“算是吧，碰上点麻烦的事情。”
莉莉绕到阿尔的身边坐下，像埃里克一样自顾自地用自己的酒杯跟阿尔的碰了碰。她撑着头，看着有些喝得耳朵都有些泛红的阿尔，想起了什么似地说：“我记得你之前还问过我怎么解决恋爱吵架的问题，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埃里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阿尔，“从没听你说过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阿尔不想回答他们。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又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发现自己好像确实从未同任何人谈起过和亚瑟的恋情，不论是开始还是结束。现在想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那么喜欢亚瑟，当时是怎么能够忍住不用扩音器每时每刻向周围的人宣布自己和亚瑟在一起的。
阿尔再睁开眼时，发现莉莉和埃里克已经开始谈论起上司的绯闻。他又往杯里倒了一杯酒，撑着头继续喝着。他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既然他和亚瑟的这段恋情只有他们俩知道，如果两个人都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这段恋情曾经短暂但热烈地存在过。
最为悲哀的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公开，它就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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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揉了揉因为宿醉而疼痛不已的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发现已经下午了。他坐了起来，看见工作桌上的电脑处于休眠状态。他疑惑地走过去，昨晚的记忆里自己似乎没有开过电脑。阿尔在电脑前坐下，敲击了两下键盘，屏幕骤然亮了起来。映入阿尔眼帘的是邮件的收件箱的界面，他皱了皱眉，阅读了起来。
“亲爱的阿尔，希望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会因为醉酒而头疼，也希望你以后能够节制饮酒。当然了，我现在只是作为朋友而给的建议，我也知道你从来不愿意听我的。尽管你去看了那部《灵欲春宵》，也理解了我当时的用意，但是，一切似乎有些太晚了。我们既然选择了分开，我们应该继续尊重曾经的决定。而且，我得承认，我当时确实也真诚地喜欢你，但如今好像已经对你不再有过去一样的冲动和热情。我希望你也可以放下，毕竟它实在是太短暂了。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这段记忆是否真实。你明白吗，我们之间不过一场幻觉。
另，以后类似于今晚这样喝醉后撞到头打电话对着我大哭的事情请不要再发生了。你留在我这里的东西我会找空收拾好给你寄过去的。我在你那里的东西，你随意丢掉就好了，不必麻烦。”
阿尔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他感觉自己这些日子为了忘记亚瑟而所做的努力在看见邮件的瞬间全部烟消云散。他把头抵在桌面上，眼泪又猛地涌了出来。他潜意识里还曾抱有能够和亚瑟重修旧好的愿望，但邮件里的每个字都在嘲笑着他的痴心妄想。
电脑屏幕又渐渐暗了下来，阿尔无言地伏在桌子上。
或许真的就到这里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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